推荐丨吴天胜：春天里的宣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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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里的宣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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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吴天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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毫无疑问，它们在春天里进行着宣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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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宣誓轰轰烈烈，遍及大街小巷，甚至是公园郊野，连我们公安局的院内也被感染。不信你看，那满树的拳头，攥得紧紧的，举得高高的，伸得直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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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公安局的院内原本是没有这些宣誓者的。那年，有人提议：“种些玉兰吧，开花时既有风景，又有意境。”不久，18棵树苗种下，在后院排成一列纵队，像一队站军姿的士兵，枝干里蕴藏着某种庄严的约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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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好像天生懂得使命，春天还没正式来临时，就捏起了小拳头，暗自发力。毛茸茸的小脑袋顶着寒风，像要把冬天顶破似的。惊蛰刚到，一个个就等不及了，纷纷举拳宣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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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微信朋友圈掀起花讯时，我便打听是在哪儿拍摄的。还是儿童公园里的那几株白玉兰领先了，它们高大挺拔，枝条细长，旁若无人地站在公园的最前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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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儿童公园走过，远远地就能望见白色的花朵。那种白色，与成片的李花、梨花不一样。它们每朵之间都有一定的间隔，好释放自己独立的个性。由此，纵是远望，也可见它们错落有致、疏密恰当。走到树下时，更能清楚地见到那些直立或斜逸的枝条上，散生着若干枝头，每个枝头上都亭亭玉立着一朵刚好绽放的玉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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乳白色的玉兰花瓣像张开的喇叭，齐刷刷向上开放，仿佛得到了来自天宇的宣誓口令。我试着要找出它们中间那个领誓的，寻遍枝头，也找不出来。它们都一个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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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公安局院内的玉兰花，开得要晚些，大约得等到儿童公园里的玉兰花开了10天后才见有动静。这些玉兰花是粉红色的，树形都一般高矮，开得最低的花朵刚到鼻翼，倒方便我们近前观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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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中下旬，春风吹遍大地时，公安局院子里的玉兰集体褪下寒冬的铠甲，满树的花瓣红里透白，白中浸粉，像孩子们粉扑扑的脸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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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个春日，最边上的一棵玉兰树居然开出了白花，与儿童公园里的花期分毫不差。人们惊诧于以往只开粉红色花朵的玉兰树，为何会开出白色的花朵，开玩笑说，“也许它们是觉得这里最安全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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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春天，不管是白色的玉兰花还是粉红色的玉兰花，它们都像是得到了某种口令，齐刷刷地朝向天空绽放。即便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的花朵，也都是绷紧“脸蛋”，庄严肃穆，将拳头高举在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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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，它们在等着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呐喊——我宣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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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我来说，这一幕是那样熟悉。每年的1月10日，是中国人民警察节，公安局要举行升警旗仪式。仪式中的重要环节，是重温入警誓词。地点就在公安局的院内，那里有平整的操场和预设的旗杆，离那排玉兰树不过20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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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誓时，民警们声音洪亮，惊飞了屋檐上的鸟。它们飞向玉兰树，立在枝头，煞有介事地看着我们，时不时地歪头欢叫，像在学舌——我宣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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震天响的声浪，也唤醒了沉睡的玉兰。没过多久，它们开始了萌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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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间明白，原来领誓的居然是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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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作者单位：重庆市梁平区公安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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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原文刊发于《人民公安报》2025年3月28日第8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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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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